踏入2024年,筆者在此祝大家平安幸福,學生們學業進步,老師們工作順利。
上一篇文章中,筆者提及自互聯網面世之後,無可否認地我們正生活在「We Media(自媒體)」的年代,傳統的「媒體巨頭(Media Hegemony)」面對前所未見的挑戰,影響力大不如前。
傳統新聞機構動軋要有數百名員工,每年的營運費數以千萬,甚至以億元計。以星島集團為例,截至去年6月底,上半年的銷售成本已經達2.83億元,整個集團有1219名員工;經濟日報集團截至去年9月底的半年銷售成本約2.92億元,員工人數達1234名。
社交媒體盛行之後,直接令營運一個平台的成本大幅下降,甚至乎可以說是「免費」,人人都可以開設一個YouTube頻道、成立一個Instagram商業賬戶,只要幾個三五知己、志同道合的朋友便可以成立一間媒體公司,甚至可以成為「個體戶」,拍片及撰寫新聞報道,向大眾傳播社會時事、分析時局,吸引觀眾訂閱,營運成本非常低;如果肯多花點錢,更會開設自己的網站。
香港自2019年後開始有大量「自媒體」冒起,例如《ReNews》、《法庭線》、《米紙》、《Mill Milk》及《獨立媒體》等;更有不少針對小眾市場,例如有基督教背景的網絡媒體平台《低聲道The Voice》、主打醫療新聞及資訊的《Medical Inspire醫.思維》、以財經新聞及股票分析為主的《Tasty Money》、以體育新聞為主的《體路》,YouTube上亦有各式各樣的個人評論頻道,媒體已經不再限於傳統的「媒體巨頭」,而是相當分散及碎片化。
這類媒體的營運成本相對較低,就算背後沒有大財團支持,憑觀眾的訂閱及少量廣告收入仍能夠繼續生存,部分廣告客戶更喜歡在這些網絡上的自媒體刊登廣告,貪其相對便宜之餘,可以更有效地針對目標客戶,令這些小型媒體可以與傳統媒體抗衡,分薄了不少傳統媒體的廣告收入。
不過,媒體碎片化的發展是一把雙刃劍,其好處在於市民有更多媒體可供選擇,「自媒體」本身的針對性更高,例如一個以足球消息為主的平台,追蹤者(Followers)絕大部分都是喜歡足球的人;如果你喜歡流行文化,或會追蹤《Wave. 流行文化誌》這類媒體。
然而,在最理想的大前提下,所有平台都應盡記者或製作人的責任,持平地報道分析,不帶任何立場自然是好的。不過,各平台為「跑數」及「吸Like」,以獲取廣告收入或觀眾「課金」,部分會以誇張的手法取悅觀眾,或者以偏頗的立場報道新聞及分析時局,只說自己追蹤者想聽的話,將意見相反的留言刪除,只留下支持自己的言論。
這種情況很容易令我們墮入「迴音室效應(Echo Champer)」,即我們有如困在一個迴音室中,意見相似的聲音不斷重複,甚至誇大,令處於這個迴音室的人互相加深自己對單一信念的認同度,繼而不再聽取別人的意見,久而久之更容易造成人與人之間的分化。社交媒體中的「演算法」亦通過不停向用戶推送類似的帖文,漸漸加深「迴音室效應」,導致社會的聲音走向兩極,正如過去幾年香港社會中的「黃」「藍」政見之爭。
身為市民,我們要盡量避免將自己困在「迴音室」之中,多留意不同媒體,聆聽不同意見,而非只看單一社交平台,「自媒體」的營運者亦要肩負起傳媒道德,持平地報道新聞及分析時局,否則社會只會進一步走向兩極。
撰文︰Fred
大專新聞及傳播學兼職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