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式AI的迅速發展，其速度遠超以往任何科技產品。自2022年ChatGPT推出以來，全球用戶在短短兩個月內突破1億，這一增長速度，非智能電話、互聯網及個人電腦等盛極一時的科技產品可媲美。商業界因追求利潤而迅速擁抱AI技術，推出了許多看似「離奇」的產品，例如AI個性化香水生成器、AI智能睡眠眼罩、AI個性化營養分析儀等，彷彿不搭載AI就顯得落伍。然而，教育界的反應卻相對緩慢，這或許與教育的本質和使命不同於商界有關，但也引發了一個重要問題：究竟在AI浪潮席捲全球下，教育界如何迎接這個挑戰？。
目前，例如協助教師批改寫作、擬寫通告和試卷、製作教材簡報、制定學生個性化學習計劃，甚至輔助學生創作圖書插畫、作曲填詞等。在一些有心有力的教育工作者推動下，AI的應用已取得不少突破。然而，仍有部分教師對生成式AI抱有懷疑甚至否定的態度，擔心會否被AI取代。針對這種擔憂，我認為達爾文的一句話可作為回應：「最終能生存下來的物種，不是最強的，也不是最聰明的，而是最能適應改變的物種。」
教育界雖然表面上沒有推動AI的迫切性，大可在各種條件成熟，累積足夠的經驗後才開展。然而，在面對少子化、教育資源不均、社會風氣和網絡風氣轉變等挑戰，加上學生個別差異、精神健康、課時不足等根深柢固的問題，我們應該思考是否應抓住AI這一契機，為學校行政和學生學習找到新出路。以下以四個「而不」與大家分享在推動AI教育時的反思與建議。
優而不越︰發揮AI的優勢 不僭越人的本質
AI具備巨大的發展潛力與優勢，這是毋庸置疑的。反而在學校領導推動時，如何因應其強大的功能，套用在學校的需要上，我想方向可有兩個，一是提供行政便利，二是提高學與教成效。以本校為例，自去年起參加了網上AI自學平台，平台固然提供了個人化的題庫、學生學習紀錄，精準針對學生的需要，但我們始終堅守「AI不能取代人際互動」的原則，強調師生、生生之間互助互勉的基石，平台的實踐是建基於獎勵計劃、個別輔導等互動學習機會和氛圍，從而建立學生自學的興趣和習慣，而非單純依賴技術本身。
緩而不急︰穩中求進 累積成功經驗
學校推行新政策，往往是建基於教師的信念和掌握的程度。如何提升教師團隊的實踐機會，先從教師的角度出發，提供資源和支援，教師專業發展培訓、經驗分享必不可少，但推行的步伐、緩急先後，各人各校均有不同，就教師的需要，小步子提供便利的AI工具，減輕教師日常行政和教學難題，例如批改作文、製作教學簡報短片等，相信能有助建立學習型團隊。
記得有一次分享後，有教師問：「若要購買生成式AI模組，應該優先投資在哪一個方向？」我的回答是：「先用免費工具，『睇定啲』，再作決定。」穩步前進才能避免資源浪費，也能累積更多成功經驗。
替而不代︰知識可以取替 能力無法被取代
在知識爆炸的時代，生成式AI能提供海量資訊，甚至超越博士級的知識水平。學校教育是否仍有存在的需要？教育的方向何去何從？答案是否定的，因為教育的核心並非僅僅傳授知識，而是培養學生的創造力、思維能力和社交情意。
記得在中學會考時設有打字科，雖然該科目如今已被淘汰，但當時所掌的技術至今仍受用。同樣，在AI洪流中，我們必須培養學生具備AI無法替代的能力，在知識上，AI欠缺擴散性思維，欠缺創意思維。在技能上，回應和建議亦較為單向，更遑論行動力。在態度上，欠缺個性化的回應，給與提問者過度認同。現階段，AI可以成為強大的助手，但全面發展學生能力和態度的學校，仍不會被取代。
倚而不賴︰倚靠新技術 累積失敗經驗
我們應善用新技術帶來的便利，但同時保留學校的特色與文化傳統。在引入的過程中，同事之間、科組之間難免產生許多矛盾、衝擊，甚至碰壁，惟這些失敗過程所賺取的寶貴經驗，同儕之間的互相效力，正正是探索新事物的精萃所在，正如愛因斯坦曾說：「一個從未犯錯的人是因為他不曾嘗試新鮮事物。」探索新事物的過程必然伴隨失敗，過程中避免過份依賴AI或個別同事，更不應將失敗歸咎（「賴」）於任何人或技術，唯有過程中勇敢嘗試，吸取經驗，才能為未來的成功奠定基礎，並讓團隊在失敗與學習中成長。
育人的工作困難重重，挑戰不斷，如何在面對改變的同時，轉危為機，化壓力為助力，為孩子作最好的準備，正是教育工作者終身的使命。讓我們一同努力，在AI浪潮中一同為成為做到老、學到老的AI老「而不」，共勉！
撰文︰梁漢基校長
中華傳道會呂明才小學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