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工智慧（AI）發展蓬勃，一日千里而不可逆轉的勢頭下，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 (UNESCO) 於2024年發表，有關學生AI能力框架（報告名稱全名為「AI competency framework for students」) 的報告顯示，至2022年止，全球只有15個國家已把AI學習目標納入其國家課程。毫無疑問，現正處於工具發展的速度較工具使用者的準備性快。如使用者的素養不足，容易導致各種社會問題陸續出現。有見及此，於教育角度着手，以更積極主動的教育措施來培養學生，使他們成為有「溫度」和負責任的AI使用者和共同創造者。把AI學習目標和人文素養及正確價值觀有機融入學校的活動或課程至關重要。
世界各地素養框架發展
翻查近期文獻，按近年發展階段，世界各地政府或國際專業組織皆嘗試為AI訂立素養框架，武漢大學整合資料所示，電氣電子工程師協會（IEEE）2021年發布《人工智慧素養、技能和準備度標準》（Standard for Data and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 Literacy, Skills, and Readiness）、中央電化教育館2021年發布《中小學人工智慧技術與工程素養框架》、歐盟（EU）2022年發布《公民數位能力框架》（DigComp 2.2）（DigComp 2.2: The Digital Competence Framework for Citizens）、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22年發布《人工智慧與數位元化轉型：公務員的能力》（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ompetencies for Civil Servants）、英國聯合資訊系統委員會（JISC）2024年發布《構建數位能力框架》（Building Digital Capabilities Framework）、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24年發布《教師與中小學學生人工智慧勝任力框架草案》（Draft AI Competency Frameworks for Teachers and for School Students）、美國高等教育資訊化協會（EDUCAUSE）2024年發布《人工智慧素養框架》（A Framework for AI Literacy）。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學生AI能力框架
2025世界數字教育大會表示，中國政府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在2019年以來舉辦四屆國際人工智慧與教育會議，並發布首個人工智慧與教育領域重要指導性方向，即《人工智慧與教育北京共識》。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亦在2021年通過《人工智慧倫理問題建議書》，及後於2024年發布《教師人工智慧能力框架》和《學生人工智慧能力框架》（下稱「框架」），提出人工智慧能力建設藍圖，指導各國師生以安全、道德和負責任的方式應用人工智慧。「框架」為全球首份學生AI能力框架，旨在指導公共教育系統，培養所有學生和公民有效實施國家人工智慧策略以及在新科技時代建立包容、公正和永續未來的所需能力，甚具參考價值。「框架」原文如下圖所示：
該「框架」未有正式中文譯本，為方便讀者，現引用香港大學「AI在教育實驗室」的中文譯本作簡述。「框架」提到四個主要領域，包括以人為中心的思維、人工智慧倫理、方法論和應用，以及系統設計。四個領域分別有三個漸進式層級，包括理解、應用和創造。報告詳述如何專注於培養學生的態度、能力和知識，以便以倫理和有效的方式利用和構建人工智慧，並把人工智慧素養框架設為一種跨學科能力，融入課程和教學實踐中。進一步而言，另一份報告有敍述教師的人工智慧素養，主要領域和漸進式層級有異同之處，現引用原圖以作參照。
香港現況與契機
香港方面，行政長官2025年《施政報告》提出「促進數字教育」，措施包括「在優質教育基金預留20億元支援中小學數字教育，將於2026年發表中小學數字教育藍圖，包括優化中小學銜接的資訊和創科教育課程、訂定『人工智慧素養』學習架構、將AI教育納入核心課程、加強教師AI培訓、引入企業資源等。」由此觀之，香港的AI教育已及時緊追國際和國家的發展趨勢。
部署香港學生成為有素養的負責任AI使用者和共同創造者，香港是有一定的優勢。採用「有機結合」、「自然連繫」、「多元策略」、「互相配合」、「課堂內外」、「全校參與」方式推行的話，有機結合《小學人文科課程指引》 當中提到的人文素養，學生將珍視自身與他人的價值，懂得彼此尊重，並把個人利益與共同福祉視為同等重要，從而構建一個充滿關愛和包容的社會。他們欣賞並傳承歷史與文化，同時會致力於保護自然環境，推動可持續發展，共同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學校層面實踐策略
有了政策的宏觀指引，學校可以通過以下具體策略，在日常教學中營造「有溫度的AI教育，培養有溫度的AI新世代」：
1. 善用資源與學習氛圍：善用社會資源方面，積極引入外部專家和各款資源，例如參與論壇和活動。本人及教學團隊曾多次參與田家炳基金會舉辦的全國田家炳小學校長論壇，獲益良多，亦令多地學校領導互相借鏡。本人感謝教育局推薦，於「教育部新時代中小學名師名校長培養計劃 」之中，深度結識外部專家和各款資源，進行互動互通，於籌劃發展學校計劃時，能有更多具建設性的角度，與各專業的AI教育機構合作，為學生提供更豐富的學習體驗和視野。學習氛圍包括營造包容、安全的可試錯環境。鼓勵學生大膽嘗試，不怕失敗，教師的評價應更注重過程性的成長與努力，而不僅僅是最終的作品。
2. 課程設計與教學實踐：馬鞍山靈糧小學參加教育局校本支援服務「小學中國語文教育：優化課程規劃與實踐，促進學生欣賞中華文化，厚植家國情懷」，以中文科結合AI為學生學習提供有趣的體驗。在學習「七步成詩」時，教師設計了一個AI曹植，讓學生自擬問題向「他」發問。教師不但為學生創設了一個與曹植對話的平台，更重要的是學生通過與AI曹植的對話，加深了他們對詩中內容及情感的掌握，體會親情的重要，培養家庭孝道意識。結合校本單元篇章與校本古詩文教材的學習，培養學生正確價值觀和對國家民族的情懷。同時，為提升學生對古詩文學習的興趣，AI素養與倫理教育方面，於資訊科技科傳授技術的同時，更要注重AI素養的培養。通過討論資料隱私、演算法偏見等議題，引導學生思考科技的社會影響，建立正確的價值觀。而小學新科方面，科學科和人文科已着手鋪排採用探究式學習，設計貼近學生生活的AI探究項目，例如視AI為學習的智慧夥伴，在解決真實問題的過程中，培養學生的協作能力、共情能力和責任感。未來，推展跨學科融合，把AI與語文、數理、美術、音樂等學科結合，例如用AI生成詩歌並進行賞析，或利用AI工具進行藝術創作，讓學生感受科技與人文藝術碰撞的魅力。
3. 海外比賽及活動：為進一步拓寬學生的學習機會和平台，學校除了上述的「引進來」策略，還要配合「走出去」，為學生走得更遠更快。馬鞍山靈糧小學專門安排學生參與英國和法國的AI教育展覽、比賽及活動。其中，英國教育技術及設備展覽會BETT UK是全球教育領域的盛會，也是全球最大最具影響力的教育教學儀器設備展，為教育教學領域提供了極有價值的交流機會。另外一次活動，與法國學生交流學習AI機械人的心得，見識國際上不同AI使用者和共同創造者的看法。
4. 教師發展與支持：專業培訓方面，教師是教育溫度的直接傳遞者，需要為他們提供持續的AI教學培訓，幫助他們從傳統的知識傳授者，轉變為學生運用AI進行學習的引導者和輔導者。AI教師的專業培訓可運用大灣區的地理和文化優勢，穗港互學互惠，馬鞍山靈糧小學於10月專程邀請具百年歷史的廣東省一級學校——華南師範大學附屬小學到校開展師生交流，未來會加強兩地AI教學交流合作，共同提升教育素質。減輕非教學負擔方面，馬鞍山靈糧小學推行「星期一無功課日」，不但呼應國家教育部「雙減」政策，亦能關注教師的身心健康，確保他們能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投入教學創新，讓教師能更專注於教學本身，擁抱AI。
總結而言，希望以宏觀布局，微觀聯動，團結各界，結連專業社群及學校互助。香港透過具備的優勢，包括與人文教育結合、採用探究式學習等策略，教育者應通過積極的教學手法，培養學生成為有責任感的AI使用者。學校可以營造一個包容性的學習環境，鼓勵學生大膽嘗試，並通過課程設計培養他們的合作能力與責任感。同時，教師需要進行持續的專業培訓，以支持學生在AI學習中的發展。最終，具溫度的教育不僅僅是技術的應用，更是融合人文素養，推動學生全面成長，為他們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以有溫度的AI度過教育界的寒冬。
撰文︰陳志斌校長
香港沙田區小學校長會主席、馬鞍山靈糧小學校長